数字化，进入“小”时代

元宇宙方兴,ChatGPT

登场;数实融合加速,产业革命奏响……数字化巨浪已汹涌而至。

数字化浪潮冲刷出的,无疑是个大时代。但大时代的宏大叙事,扒开了都是细微纹路。随着数实融合进入深水区,数字化进入以小切口撬动大变革的“小”时代,几乎是必然。

“小”,指的是触角入微——数字化快车,搭载的不光是大企业,还有中小企业;数字化服务供给,覆盖的不只是通用需求,还有个性诉求。

在数字化进入“小”时代的背景下,“小就是大”的辩证法也会迎来新解:在数字技术加持下,小企业亦能在以小建“大”中释放出大能量。

7月?日,国家发改委市场与价格研究所发布的2023中国企业出海报告——《中国平台经济企业全球化之路》,就为此提供了注脚。

报告课题组组长、发改委市场与价格研究所室主任曾铮说,过去两三年,一批“微型跨国企业”异军突起。报告也讲到,“如今,越来越多中小企业和创业者借助平台企业及其国际化服务生态和数字化工具,深入参与全球产业链,成为数字经济出海生力军。”

报告由此得出结论,“平台企业在协同中小企业出海上潜力巨大”。曾铮以蚂蚁集团旗下的万里汇为例指出,数字跨境金融服务等解决了中小实体企业跨境订单金额小、数量大、碎片化、周期长的问题与风险,缩短了收款路径和周期。

从出海角度讲,这呈现了中小企业在技术助力下低成本参与跨境贸易的可能性。从数字化角度看,这幅景象不啻为数字化红利惠泽面向中小企业延伸的直观投射。

蚂蚁集团CEO井贤栋用“由大到小”四个字,对此做了形象总结。在今年年初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3年会上,井贤栋称,未来十年,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将深度融合,产业数字化将迎来由大到小的普惠机遇,即从大企业数字化到中小企业数字化。

数据印证了这一判断:IDC国际数据公司的调查结果显示,到2023年底,三分之二的中小企业将把数字化转型升级作为其IT战略的关键部分;中国工业互联网研究院发布的数据显示,过去三年,中小企业不断加大数字化相关投入,年度数字化投入50万元以上的中小企业占比由37提升至53。

数字化连着转型之大,它会重构企业的管理、财务、人力、供应链、采购、制造、营销、研发等各个环节,带动基础资源、业务工具、核心系统、运营模式的“云化演进”,但它可以无“微”不至、走向纵深,让再小的企业都能在“上云用数”中迎来进化。这正是数字化时代全面到来的标志。

由大到小是大势所趋,可这不意味着,数字化对于中小企业是“自动加载”。

在数实融合正往纵深处推进的当下,中小企业既是主战场,又是薄弱点。

“40.79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设备连接率在20以下”“76.2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人员不到25”……诸如此类的调查数据,都表明了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困境,其困境大致可以归结为三“缺”,即缺钱缺人缺技术。

时至今日,尽管“数据意识”正在觉醒,近8成中小企业仍处于数字化初级探索阶段,达到深度应用阶段仅有9。

大道理谁都会讲:企业现在不拥抱数字化,就跟当年拒绝机械化、电气化、自动化那样,未来只有死路一条。

可很多中小企业在“转型可能是找死,不转型必然是等死”局面跟“先生存后发展”理念的碰撞中,无所适从。

这不能怪中小企业目光短浅、不懂长远,毕竟存活期短和投入期长、投入可见和回报不可见之间的矛盾就摆在那。

近些年,学者与机构都关注到了中小企业“短寿”问题,最短的统计仅2.5年中银研究,2022,最长不过5年贾康,2021。在此情形下,不少中小企业首先考虑的是“先活下来”。

还有,数字化固然能为企业降本增效,可这是融入组织再造、流程重构之中的,没法简单像企业业务版块增减带来的收益那样量化。

数字化的落脚点是软件化和服务化,这跟不少企业“重硬件、轻软件,重产品、轻服务”的观念也有出入,它们的转型意愿自然更弱。

一方面是中小企业转型基础薄弱、条件匮乏,另一方面是中小企业转型攸关“数字中国”的前景——经济学家贾康曾提到,在长三角部分地区,中小民营企业的贡献已从“五六七八九”变为“九九九九九”,该怎么办?

还得在数字化服务供给上下功夫。

数字化专家安筱鹏曾表示,今天企业数字化转型最主要的挑战,仍在于数字技术服务的供给能力不足,“当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概念满天飞的时候,它给人们带来一种错觉,数字技术供给无处不在、无所不能。但事实上,今天的痛点和需求恰恰是全球数字技术和解决方案供给能力不足。”

鉴于我国已建成240多个具有影响力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说数字化服务供给不足,也许会引起反驳。

但供需结构性失衡就摆在那——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的是具备部署门槛低、使用难度低和购买成本低“三低”属性的数字化技术服务,这类工具仍较为匮乏。

企业数字化需求,有的是跨行业的共性需求,有的是单个行业企业的个性需求。闫德利老师认为,前者是“100米宽、10米深”,重通用性;后者是“10米宽、100米深”,重专用性。

中小企业量大面广、异质性高,通常会涵盖多重需求。但从外部数字化服务供给看,通用型工具多,需要深耕行业Know-How的专用型工具少,这是许多中小企业转型的现实掣肘。

工业和信息化部2022年11月印发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指南》,对此不乏针对性的要求,比如增强数字化服务供需匹配度;研制轻量化应用,发展订阅式软件服务;深化生态级协作,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上下游企业业务协同,助力实现“链式”转型等。

指南提出的“大企业建平台、中小企业用平台”,跟此次发改委报告中的“平台企业协同中小企业”就内在相通,指向的都是要“以大带小”。

以大带小,需要包括平台企业、供应链链主或龙头企业、主要数字化方案提供商等面向中小企业的差异化需求,提供好用的技术工具和服务方案,使其生产运营、库存管理、市场营销等实现数字化改造与智能化决策,跟整个数字生态共生发展。

那深入产业语境看,究竟什么样的数字化技术服务,才是中小企业转型最需要的?

蚂蚁集团跑出来的方法论是:平台+SaaS生态。这里面,平台立足的是为第三方SaaS企业服务,为其提供基础技术产品基座并开放原子化技术产品能力接口;SaaS企业着眼的是为中小企业服务,为其提供“好用不贵”的数字化服务。

都知道,很多卖房租房中介都喜欢打出一句口号——“拎包即可入住”,意指房子入住很方便。

在产业互联网已启幕的当下,为什么SaaS软件即服务被Cue的频次这么高?究其原因,也在于够方便,可以开箱即用。

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典型的需求特征是“轻快易省”——轻量化、部署快、上手易、成本省。

作为软件交付方式重大变革的SaaS,自带的按需付费、弹性可扩展、随需随取等特点,就与之高度契合。

做大以SaaS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服务市场,对中小企业转型已是不可或缺。

而对SaaS企业来说,降低开发成本、增加底层架构复用率,也尤为重要。这就要依托于数字开放平台的赋能与基础技术产品底座的支撑。

如果说,缺乏好用不贵的数字化技术服务是中小企业转型的痛点,那缺乏足够的数字化工具供给能力就是许多SaaS企业的痛点。

要知道,云计算、数据库、AI等技术底座的研发投入与搭建成本,远非那些第三方技术服务商可以承受的。

而今,不少平台就在通过技术资源开放,去帮助SaaS企业低成本地开发可低成本获取的数字化技术服务。

比如,数以千计的服务业SaaS企业都接入了蚂蚁集团的隐私计算、大数据风控、数据库、身份验证、推荐算法等底层技术能力,降低了SaaS工具研发门槛。

支付宝数据显示,其平台已开放101个通用原子化产品和1809个API接口,助力超过1.1万数字化服务商帮助400万商家实现数字化转型升级。

某种程度上,有了平台+SaaS生态的“以大带小”,才有数字化转型图景中的“由大到小”,产业数字化的价值半径才会越扩越大。

想象下,当数字化触角伸向2000万亩土地、300万座大型工厂与星罗棋布的中小工厂背后的大中小企业,它带来的叠加效应、聚合效应和倍增效应将是几何?

可以预见的是,许多企业虽小,但将其数字化聚合起来的势能会大到惊人。

所以,不要误解了数字化进入“小”时代中的那个小,中小企业在平台+SaaS生态助力下的数字化累积的价值,最终会让人重新领会那四个字——小就是大。佘宗明